春暖花开，正是摆摊的好时候。近日，上海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各类市场，“摆摊”再次成为热门话题。自2020年“地摊经济”遍布全国以来，“00后宁愿摆摊也不愿上班”一度登上微博热搜。摆摊不再是刻板的谋生手段。近年来，越来越多的年轻人都在努力尝试，传统的推车摆摊模式已经不能满足他们的需求，所以把地摊放在汽车后备箱就成了一种升级的玩法。
作为城市夜经济的表现形式之一，“后备箱经济”已被许多城市视为激发城市活力、促进年轻人灵活就业的一种方式。近日，上海市绿化市容局制定了《新时期进一步做好摊点管理工作的指导意见(征求意见稿)》(以下简称《指导意见》)，这是自去年12月《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》颁布以来，上海在市容管理与城市烟花爆竹之间寻找平衡点的一大进步。
2022年以来，上海、成都、重庆、南京等一线城市频繁出现干线市场。最近，在宝山和闵行的主题公园和商业广场出现了主干市场。与传统地摊相比，后备箱地摊有什么特点？年轻人如何算这笔“经济账”？除了政策引导，还有哪些问题需要解决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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摊位可以“坐”
下班回家后，约上三五好友，一起开车到繁华的大街上，打开后备箱，装满各种酒瓶，把野营椅放在一边，不时调鸡尾酒。这就是95后青年魏梦的生活。
在后备箱放一个架子，拉出醒目的标语，用装饰氛围灯包围后备箱，布置卡通玩偶的氛围，激活展台…后备箱内的展台将货物展示空室从车厢内延伸到车厢外的展台，展示空室更加立体多样，车顶和前盖上都挤满了人。年轻人在摆摊的时候，更看重自己的车，尤其是自己的车的价值。他们把主干摊位装饰得特色鲜明，精心搭建的“流动店铺”直接充满了整个市场的氛围。
“方箱工程”业主的后备箱展位。受访者供图
在传统摊位，顾客在摊位前停留的时间不到几分钟。后备箱摊不可或缺的“神器”就是折叠座椅，巧妙地消除了商业行为和社会行为的界限。何姿汽车音乐总汇市场位于宝山智慧湾科技园。苏珊(化名)是90后，学美甲，主要卖手绘甲，一副29.9元。知道公园里经常举办亲子活动，她也买了一些乐高积木和拼图，价格从9.9元到19.9元不等，摊位前顾客总是络绎不绝。一天净利润大概200元到300元。遇到能和她聊得来的顾客，苏珊会主动邀请对方坐下，试穿尺寸，贴美甲，然后留下联系方式。“你会买我的东西，说明你欣赏我的作品。这是一种成就感。”在苏珊看来，摆摊赚钱不是关键，关键是交朋友。
摊主和顾客坐在摊位旁聊天交朋友。受访者供图
后备箱摆摊的年轻人卖的产品很少是批量购买的，更多的是自己的“得意之作”——钩针装饰品、3D打印花瓶、用奶油胶水DIY的产品…魏梦独自出售鸡尾酒，价格从15元到30元不等。他坦言，快节奏的工作生活经常让他感到“喘不过气来”，年轻人需要认同感。魏梦真正期待的是，在摆地摊的时候，遇到像他自己一样热爱调酒的年轻人。“对我们来说，展示比销售更重要，获得认可并享受商机带来的快乐。”
徐清秋(化名)是赫兹汽车音乐后备箱市场的组织者之一。据她介绍，该市场已经举办了两年多。去年10月份左右，举办了几次大型的干线市场，大概有150到200辆车。计划今年在上海各区铺开。她在公园里开了一家实体花店。“平时开店，开店，开店，开店很无聊。我可以借此机会走出办公室，认识更多的朋友。为什么不呢？”这是她发起博览会的初衷。
每到周末下午，宝山智慧湾科技园P2停车场主干市场顾客络绎不绝。朱摄
“商业课程”
主干市场起源于英国。人们把闲置物品放在后备箱里，开车聚集进行二手交易。本质上，这是一种汽车文化的衍生，所以它最初在中国流行的时候，也是基于车友中的小众活动。魏梦是成都最大的树干团队“方箱工程”的负责人之一。何姿汽车音乐后备箱市场也是由自驾E族上海总会和中国覆盖面最广的车友俱乐部之一徐清秋联合发起的。
摆摊是副业，很多年轻人入行，但目的各不相同:有人以交友为导向，有人却将其视为低成本、轻资产的创业形式，小心翼翼地做起了小生意。目前实体店租金和人力成本太高，轻易开店风险大。记者了解到，一些年轻人在开店前将其作为培训师，在摆摊的过程中可以先了解产品的销售模式和市场接受度。
很多摊主打开车前盖放置货物，颇有创意。朱摄
摊主们都有自己的经济账。记者在多个地摊群发现，讨论最多的问题都围绕着:哪里的客流量最大？摊位费和停车费可以退吗？卖什么最赚钱？苏珊在摆摊前做了一次实地考察。虽然宝山智慧湾科技园的地理位置并不优越，但其周边可以覆盖近20万当地居民。园区内还有星巴克在中国大陆的第一家集装箱店、中国3D打印文化博物馆等打卡景点，周末人流量也不小，还是挺适合的。
摊位费和停车费是主要支出。以何姿汽车音乐后备箱市场为例。摊主需要以100元向主办方缴纳一天的摊位费，或者成为主办方自驾E族上海总会会员，年费499元，就可以全年免费摆摊。停车费交给主办方，一小时5元，每天40元封顶。据记者了解，在上海，目前干线市场一部分免摊位费，另一部分需要收费。价格从100元到300元不等，也有400元以上的“天价摊位”。很多市场为了吸引眼球，会指定一些“高价值”的车型免费摆摊，比如minicooper、甲壳虫等。
除了直接收入，引流是另一大目的。张洋(化名)在新疆从事水果批发多年。在此之前，他主要向批发市场供货，但他发现双方之间存在价格信息不畅的“灰色地带”。于是他开着特斯拉，拉了近40箱阿克苏苹果开始摆地摊。他直接联系C端客户，卖一箱客户加微信，然后拉到微信群。当晚马上有人回购了。记者走访了几个干线市场后发现，即使顾客不消费，摊主还是希望加一个微信或者关注社交平台账号，沉淀一个顾客。
主办方和组织者要做好干线市场并不容易。首先是场地问题，需要大量的空空地来容纳几十辆车，所以寸土寸金的闹市区并不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。
其次是客流，宝山智慧湾科技园相关负责人表示，举办干线集市是为了聚集人气，促进消费，激发科技园活力。主办方也有相应的考虑。一位在上海主持市场多年的业内人士表示，在场地的选择上，要保证摊主的收入，才能增强市场的粘性。“能见人就愿意再参与，不然就只是跟着跑，赚不到钱。”同时你必须保证周边环境符合后备箱市场年轻开放的氛围。
后备箱的隔间需要足够大的空间。图为“方箱工程”主干市场现场。受访者供图
快速发展的背后，质疑声也随之而来。很多人说后备箱市场“网上名人”“烂臭”的案例太多了，比如之前刷屏的豪车市场，也有人有不同看法。也有人指出，真正的干线市场是一个交换闲置物品的公开交易市场，强调的是广交朋友，而不是盈利。但现在是“卖各种网络名人小吃”、“乌烟瘴气”、“非常低端”，这实际上就要求主办方对摊主的选择进行差异化。
没有政策支持。
第四次全国经济普查公报数据显示，截至2018年底，我国个体经营户已达6295.9万户，其中批发和零售业占比过半。“政府应该创造一个年轻和充满活力的城市形象，促进新的就业机会，并更多地关注我们的项目。”在魏梦看来，政府对“主干经济”的支持尤为关键。目前，“方盒子计划”已与各地人社局、文化旅游局等单位多次合作。
建设充满活力的消费市场，鼓励新的就业形式，上海依然走在全国前列。去年9月，上海发布了全球首个城市夜间经济发展指引。去年12月1日起施行的《上海市城市市容和环境卫生管理条例》明确不再全面取缔路边摊。与此同时，《上海市促进就业条例》于3月1日起生效，在灵活就业和新的就业形式方面给予一定支持。
最有意思的是，在最近出台的指导意见中，明确提出“允许区人民政府划定摊点开放区域，设置特征点、引导点、控制点”，而在第十条“规范个体摊点”中，提出“个人可以在摊点开放区域内参与摊点管理活动。食品摊贩、街头艺人应具备相应资质，符合条件的个人可向经营主体提出申请。”但具体细则如各个区属于哪里的划定区域，个人是否可以申请摊位，如何申请等仍在逐步推进中。
“摆野摊”是不允许的。记者在多个地摊群中发现，仍有不少摊主选择“为一个地方打一枪”。原因是什么？一方面，树干摊流动性大，摊主不愿意被固定场所限制。但更重要的原因是，要想合法摆摊，目前只能参与市场。据魏梦介绍，目前“方盒子计划”多为短期快闪活动，车主有补贴。一般价格是600元一天一辆。如果转换成长期市场，包括场地运营、停车费、垃圾清运等等，收费是必然的。
不少摊主表示，目前部分市场收费偏高，甚至主办方“两头收钱”。场地和摊主之间存在一定的信息差距。同时，据记者了解，即使缴纳了摊位费，摊主与该区域商户及周边居民之间仍存在纠纷。比如最近很火的泗泾夜市，有网友称摊位费一年要上万元，还有摊主因为周围商户的阻挠经营而发生肢体冲突。这些都是政策之外的方面，仍然需要政府、场地、主办方、摊主逐步细化和明确。
宝山智慧湾科技园的网络名人青蛙玩偶吸引了许多人。朱摄
专栏主编:叶莉标题来源:照片由受访者提供
